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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林笑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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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級的時候,孩子們開始學習英語月份的拼寫。

為了讓孩子們有興趣地,生動地學會這些月份和日期,老師們給同學們一些自由討論的時間,讓大家學會用英語說出自己的生日,待會兒要一個個站起來向大家介紹自己的生日。

這個時候,傅鐘和左祐是同桌,傅鐘的英語成績一直是年級的萬年第一,而作為他同桌的左祐則只知道瞎玩瞎鬧,英語完全一竅不通。

眼見著老師馬上就要結束自由討論時間,要一個個提問了,左祐這才著急地翻開英語書,扒拉身邊一直看課外書的傅鐘,“哎哎哎,你快教教我,我不會讀。”

傅鐘雖然很煩她這一副不好好學習只知道臨時抱佛腳的樣子,但還是合起課外書,問:“你生日幾月幾號?”

“你忘啦,比你大兩天,四月十六。”左祐嬉皮笑臉的。

“April sixteenth.”傅鐘雖然聲音還稚嫩,但語音語調十分正確,讀給她聽。

左祐扭過頭嘟嘟囔囔半天也記不住,然後又抱著書過來,給他筆:“你寫點中文,我怕待會我起來說的時候忘了。”

“光靠中文拼音是學不會的。”傅鐘很正經地說她。

誰知道左祐還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應付他:“行行行,我知道了,我這不是怕回答問題讀不對嘛。”說著把自己的公主圖案鉛筆塞在他手裏。

最後,傅鐘還是無奈地幫了她。

如今躺在左祐家倉庫裏的那本英語書的第一頁空白處,還寫著左祐生日的英語諧音。

‘A破兒賽克斯挺‘

--《左祐童年記事》

四月已經過半,不知不覺,左祐即將迎來自己二十歲的生日。

她看著手機裏的日歷,想著馬上也要到傅鐘的生日了。

左祐轉著椅子,盯著天花板思索。

送他什麽禮物好呢...這些年見不到他,就一直沒有送禮物,今年這個禮物一定要好好準備。

不過...他會喜歡什麽呢。

她在心裏盤算著,糾結著。

想來想去,也沒個結果,左祐尋思著,是不是可以旁敲側擊地問問他最近有什麽需求。

然後她借著接水喝的由頭出了房間,正巧傅鐘在客廳看最近網上很火的一檔辯論綜藝,她端著自己的馬克杯,悄悄坐在他的身邊,喝著水瞥他。

傅鐘的視線一直定在電視裏,卻同時開口問:“又想幹嘛。”

“我能幹嘛,寫論文寫累了,出來...放松一下。”左祐輕咳一聲,故作無事發生。

“哎,你們階段測留的作業你做完了嘛。”

“我的那部分做完了,現在葛飛他們在收尾。”傅鐘還是看著電視,隨口回答著。

“哦。”左祐點點頭,找不到話題了,於是閉上嘴靜靜地跟他一塊看綜藝。

偌大的客廳裏只有電視裏吵鬧的聲音。

兩人之間的安靜氛圍,讓心懷不軌的左祐更覺得有些尷尬。

“呃...”她剛想找下一個話題的時候,傅鐘卻搶先開了口:“過兩天就到你生日了吧?”

她楞了一秒,然後點點頭:“是啊,不是也要到你生日了嘛。”

“嗯,你想好怎麽過了嗎?”傅鐘這才將視線轉移到她臉上,問。

“還沒...我這不是,也想問問你嘛。”被他註視著,左祐臉頰有點發燙,下意識低下頭,悻悻道:“要不一起過?請大家吃個飯?”

“你要是另有安排,那就算了,你過你的,我過我的。”剛說完上一句,左祐感覺有點不妥,趕緊又補。

“行,一起過吧,到時候把你的朋友約上。”傅鐘思考了下,然後微微彎了唇,回答她。

她沒想到傅鐘會這麽痛快地同意,左祐一時間也沒控制住笑容,使勁點頭道:“行!那就這樣定了。”

“我這兩天跟學校出去,參加一個青年代表的活動,你生日當天早上回來,不耽誤晚上。”傅鐘跟她交代道。

“行。”左祐舉手:“我會好好看家的。”

傅鐘嗤笑一聲,然後關了電視起身,“睡了,明早的高鐵。”

“晚安~”左祐擺擺手,等他關了房門,忽然意識到:“完了,我沒問他想要什麽禮物。”

這一晚上就這麽過去了。

之後的幾天,傅鐘都不在南城,左祐還是該上課上課,該碼字碼字,經營自己的參賽作品。

只是在晚上的時候,她覺得這公寓空蕩蕩的,心裏怪別扭。

雖然沒有傅鐘在身邊心裏別扭,但是日子還是一天天過去了,很快,就到了四月十六號這一天。

左祐一睜眼,就收到了各個朋友,親戚的生日祝福。

微博上縛酥的超話裏也都寫滿了生日祝福貼,她本人的微博私信,系統自動發的生日通知,也都充滿著大家的祝福。

這麽熱鬧的生日,左祐還是頭一次過。

生日也是母難日,過去左祐每年的生日都是和媽媽一起過,但是今年在南城沒辦法回去,所以左祐先給媽媽發了一個紅包,恭喜她苦難卸貨二十周年,然後起床收拾去學校。

晚上定了一個包間,左祐在附近有名的蛋糕店定了生日蛋糕,等著拿過去跟大家一起吃。

這一天課左祐都沒怎麽聽進去,是這麽特殊的日子,她不禁想到上次米米勸她的,讓她再和傅鐘表白一次。

今天開口的話,會不會是最好的時機呢。

左祐托著下巴,眼睛雖然盯著老師的PPT看,但是心早就快跳出去了,又緊張,又害怕。

比第一次決定表白的時候還要忐忑。

沒想到老師拖了堂,左祐下了課急急忙忙地先去甜品店拿蛋糕,周五的晚上,市區裏的交通堵塞不通,她帶著蛋糕打車去聚會的地方,途中遇到了堵車。

無奈之際,她發微信,讓他們先吃先玩,自己馬上就到。

這次聚會,邀請的大部分是傅鐘的朋友,因為左祐在這裏只讀了不到一年,認識的朋友不多,所以就邀請了米米。

想著待會聚會應該會很愉快,左祐在車裏就期待起來。

足足堵了四十分鐘,左祐才趕到會所,她抱著蛋糕盒子,走到訂的房間門口,聽到裏面的聊天聲音。

“哎老傅,你還沒跟兄弟們交代呢,什麽時候跟左祐交往的?”葛飛大嗓門的聲音格外嘹亮,讓左祐聽到的瞬間停住腳步,站在門口,心突突地跳。

“沒有。”傅鐘笑了一聲,清淡地解釋。

“沒有?沒有你們為啥住在一起?”另外一個哥們兒問。

其他人起哄著。

這時候也在一邊的江君月笑著幫忙解釋:“好像是因為左祐和傅鐘兩家家長關系很好,阿鐘托她家長幫忙照顧吧,畢竟學校裏有時候住宿環境還是不如外面的房子好。”

左祐站在門外,抱著蛋糕盒子的手一點點扣緊,悄悄地聽著。

“是嗎?老傅?”葛飛可不信,挑眉問他。

傅鐘看了一眼其他人,不知因為考慮了什麽,釋然一笑,溫和地澄清著:“是將軍說的那樣,所以我們並不是你們想的那種關系,回頭別在人家面前瞎說,畢竟是女生,總是誤解著不禮貌。”

他這句話一出,傳到左祐耳朵裏,使她的心悶著苦了一下。

“害,這不讓兄弟們白高興一場,沒勁沒勁。”葛飛遺憾道:“我還以為能吃上你請的飯了,當初不是說咱宿舍,誰先脫單誰請吃飯,好嘛,轉眼都要大三了,你瞅瞅我們宿舍這四個老光棍。”

葛飛逗得其他朋友也笑起來,這個話題就這麽被過度過去。

是啊。

她在幻想什麽呢。

她能跟傅鐘走的這麽近,都虧了家長們之間關系好啊。

傅鐘對她好,因為...他本就不是多壞的人,傅鐘對普通朋友的照顧,讓她誤解成了......

左祐自嘲一笑,然後快速收拾心情,揚著假笑走進屋子,對大家說:“不好意思!我來晚啦。”

“哎喲!你終於來了!”

“生日快樂左祐!”

.......

跟左祐道過生日快樂以後,那些朋友還是繼續圍著傅鐘玩,她悄悄的跑到水吧,背對著眾人似乎在給自己倒水。

米米坐到左祐的身邊,給她端了杯飲料,“路上很堵嘛?”

左祐沈默了一會兒,然後猛地將臉轉向米米,背對著所有人。

米米看見她的瞬間蒙了,嘴巴一張一合不知該說什麽。

因為,左祐為了憋淚而猙獰著表情,整張小臉都緊繃在一起。

“怎麽啦到底,有事跟我說。”米米擔心地趕緊小聲問。

左祐憋著眼淚,最後使勁搖搖頭。

米米,她終於明白了。

傅鐘如今對自己的好,就好像是當初,他在英語書上幫她寫下的中文諧音一樣。

只是隨手,對一個高於普通同學之上的普通朋友的幫忙。

直到今天,她才明白,好像自己早就該放手了。

可她為什麽還能妄想這麽久。

這個學期就要結束了,一切也許就該這樣結束了吧。

二十歲的生日,就在這樣難以言喻的覆雜氛圍中過去了。

最終,她也沒有選定送給傅鐘的生日禮物,而當天,她也沒再和傅鐘怎麽說話,也沒有收到他的禮物。

***

自四月十六日的生日過後,左祐就自動和傅鐘拉開了距離,在家裏也有意地減少接觸,她也在私下準備重新回到學校去住。

左祐有意的冷落,自然讓傅鐘察覺到,但他並不知道為什麽。

18號的這天晚上,兩個人一起吃了面條,剛剛吃完,左祐就先回到屋子裏然後拿了一塊東西出來,是封著的像是一塊不大的板子。

左祐站到他的面前,將東西遞給他,淡淡地笑道:“生日快樂。”

“送我的?”傅鐘心情似乎不錯,接過來,問:“這是什麽?”

“我花了一幅畫,送給你,你可以看看。”左祐背過手,說。

傅鐘拆開,把這幅水粉畫拿出來,這幅畫面十分熟悉,問:“這是...”

“兩年前,你收到華大錄取通知書那天拍的照片,發在微博上了,別問我怎麽知道的。”左祐還是微笑著,說:“華大不是你從小到大的夢想嘛,也挺有紀念意義的,就畫下來了。”

“謝謝,我很喜歡。”傅鐘察覺到今天的她似乎有點不太對勁,好像沒平時活蹦亂跳,問:“你怎麽了,最近?”

“沒事啊...嗯,我最近要和同學一起搞大作業,明天開始,我就先回學校住了,謝謝你這陣子的照顧。”左祐背在後面的雙手緊緊握在一起,微微泛白。

傅鐘立刻站起身,攔住她回房間的路,追問著:“你不對勁,到底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左祐揮開他的手,委屈忽而襲來,她倔強地看著他說:“傅鐘,我很感謝你對我的照顧,雖然我知道你只是按照韓阿姨的囑托照做,但是我還是很感謝你...”

越說聲線越抖,也沒了邏輯。

“你什麽意思...”傅鐘微微蹙了眉,心裏一直呼之欲出的話被扼殺在源頭。

“你早就說過不喜歡我,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我對你也早就沒了那個想法,我不想再給你添麻煩,就保持一點距離好嗎。”左祐低下頭,最後說了一句:“你不喜歡我,我不喜歡你,我們也不合適。”

作者有話要說:

別罵我!下一章究極表白在一起!

//

[林笑晏]:

是文中林笑晏的原型,在我的故事世界裏,我們仍舊是無話不談的親友。

2017年7月16日,你說:“你與他人不同,別人一般都不會挨個回覆讀者的留言,但你不一樣,你不僅會回覆,每次更新後還都期待著。這種性格的女孩子,我真的很喜歡,這裏笑晏,你好,我們來日方長。”

2017年11月20日,你說:“我知道你該有多難過,無論結果怎樣,我都會支持你的每個決定。你要相信,世界會溫柔地對待努力的人。總之,請你永遠保持著對文字的熱愛,大步地向前走吧。”

2017年12月2日,你說:“雖然你成長了很多,但不變的是,你對文字的那份熱愛,和你如白紙一般幹凈的初心,以及,我對你的喜歡。

和你的感情真的就是細水長流了,就是淡淡的,甜甜的,滋潤人心的。我記得有回給你說認識一周年的時候再給你來場表白,你說一年還有好久。其實不是的,如果每天都有期盼的事,那麽這一天總是會過的很快。認識你之後,即便是為了晚上和你道聲晚安,也會從早晨期待到晚上。所以啊,時間真的過的好快哦。不知道明年七月份,也就是認識一周年的時候。你又會成長多少?”

2018年2月7日,你說:“你要繼續成長,帶著 Apollor 的那份力量,寫更好的文,講更好的故事。那麽我嘛,將會繼續坐在小板凳上,認真的聽你講故事喲。要知道,一個故事的完結,就是另一段故事的開始呀。”

2018年5月16日,你說:“我記得之前看別人對你文章的評價,我覺得理解的不太對,給你提了一下,你說其實讀者怎麽想都行,當時就覺得你這個人好好啊,你不只是把寫作視為珍寶,也把讀者們視為了珍寶,就這一點,我也能喜歡你半輩子。以後無論是不是作者和讀者的關系,我們都是最好的親友。”

2021年4月20日,你說:“很開心你還是這樣堅持著自己熱愛的事,雖然我已經變化了好多好多。

現在已經很少看文啦,現生忙碌又充實,但是回想起來,還是會覺得曾經隔著網線和一個相差歲數還蠻多的人有那麽多無話不說是一件很奇妙的事。說起來我以前還蠻幼稚的!你倒也沒嫌棄過我哦。

雖然我們已經不再親密無間了,但感謝你我曾經相遇過,也希望你能永遠做自己熱愛的事吧。”

我說:

“很高興認識你,林笑晏。”

我說:

“我總是看著她們的背影,或是追逐,或是送別。可我忘了,只要我一回頭,你就在我身後。謝謝你在我摔在泥裏的時候看著我自己站起來然後遞給我紙。”

我說:

“以後不要說你是我的粉絲,要說我們是最好的親友啦。”

我說:

“你不是我第一個讀者,但是卻是我最在乎的那一個,你有著與你年齡不待的成熟和理智,無論我做出什麽樣的決定,你總是無條件支持我的那個唯一。”

我說:

“你總是無條件地支持著我,就像我無條件地愛著你們一樣。”

我說:

“當我孤立無援的時候,一想到,哪裏孤獨,我還有個小林同志呢!然後你讓出了你的身後,一字一句的告訴我,我不只有你,我還有更多更多,在無條件愛護我的人。”

我想說:

希望你能按照你希望的那樣快樂的生活,與你相遇的每個瞬間,都是幸福的,能認識你,成為你的親友,能獲得你的陪伴,是我人生之幸事。

就算不再親近,回憶和感情不會褪去,因為我們是最好的親友。

謝謝你呀,小林同學。

幸好一路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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